为什么是第二天呢?因为第一天是星期四晚上,星期五早上自然就是第二天了。第二天是什么呢?第二天就是那天晚上之后发生的一切,我所承受、经历的一切!那些与第二天有关的事情,我都将在这里阐述。
那天晚上回到课室后所发生的的事情,大概也可以当作是第二天吧!毕竟在我看来,在我走出门口时第一天便已经过去。我回到课室不久,Yao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她还说下午放学后班主任来到我座位旁注视了很久!我没有告诉Yao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以想象到班主任凝望的样子。我明白早在级长叫我之前班主任就已经得知这件事,疑惑的是他既没有把我叫过去,也没有在讲台上公开。
我在那天晚上睡觉前就已经预料到第二天他会在某个时间去表明他的态度,而这个时间就是早读前。那天早上他回来得比往常早,在教室里逛了几圈,最终在讲台上停下来了。他把所有人叫停,虚拟出一个“我”去开始他的批评,那大概是一种批评吧,或者是指责、责骂、教训!我不知道他的话属于什么性质,但很显然他是提前构思好的,再加上原本就有的粗鲁旷野的音调,讲得令所有人低下头来,但是他始终没有指名道姓是我。现在过去已经一年多,虽然自己也不愿记起,甚至刻意忘记;但是有许多东西依然很深刻地印在心里,或许很久都不能散去了。
他的话大概包含这些内容:
1. 背叛学校,背叛老师,就是一个汉奸,而中国人是最恨汉奸的。
2.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鸣惊人?想出名想傻了?
3. 现在网络根据IP地址什么都查得到,你以为找不到你?
……
N. 既来之,则安之。
回源:
1. 在场的所有人和我都可以听出他指责这个人是“汉奸”,是一个背叛学校的汉奸,班里的人大概也猜出了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我。毕竟,昨天下午座位被他凝视,晚上也被级长叫去办公室谈话,没有人不会把这几件事结合起来。
汉奸,我就是汉奸了吗?因为向省教育局信访就成了汉奸?我的信访难道有一个字是假的吗?我没有信访的权利吗?我怎么就背叛学校了——难道就因为我站在了某些人利益的对立面?我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汉奸这个词,我不认为我背叛了学校,更没有背叛我的国家。就凭他的一口之词,他狰狞的面目我就成了汉奸?不会,我永远不会。就算那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同学也认为我是汉奸,我也绝不承认。
2. 我以为我是谁?我想出名?在这个信访里他看到了我想出名。在听到他说“出名”这个词的时候,我心里一阵悲凉,为什么他会看出我想出名,难道我的信访就这么不堪吗?从点下提交按钮,然后是漫长的等待,到被叫去办公室,再到坐在教室里任他指责;我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名。这完全是他的无稽之谈,我也绝不会接受这个强加于我的“罪名”。
3. 我不以为找不到我,如果我的确犯了法的话!相反,我在提交那时就已经考虑过后果,我会承担一切,丝毫没有想过逃避。原来他比我懂互联网,我不知道可以IP伪装。更重要的是,能找到我不是根据什么IP定位,而是信访里需要包含信访者的个人信息。也许有人会认为,班主任这样说只是告诫其它同学上网要谨慎,并非指责我!如果有谁这样认为,那就随他好了,我无关紧要!
N. 好一句“既来之,则安之”。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他甚至把它作为自己的“至理名言”!

为什么就要“既来之,则安之”呢?一百多年前,面对列强瓜分中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既来之则安之?半个多世纪以前,面对日本侵略者的奸淫掳掠,你怎么不说既来之则安之?面对自身所处的恶略环境,难道不是应该想尽办法去奋斗,去改变它?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演变到今天,不过是某些龌龊胆小怕事之人的掩饰罢了!
我并非要证明我自己是正义的,也并非要贬低谁。我只是觉得这应该是一场完整的对话,因为无论在办公室,还是在课室,都只不过是他们的片面之词。我没有机会去解析,更没有机会去反驳。其中有些人甚至根本不了解情况就去随意地加上自己的主观臆断去发表一番言论。
铃声响起不久,他终于结束了他的狂怒!接下来的整个早读课我都没有记住任何东西,因为他的一番话早已湮灭了我整个脑海。早读课结束,我去买了一个面包回到座位上吃,然而他居然在窗边注视着我。目不转睛地,那是一种狰狞的目光,就像一个尖锐的爪子,长长地伸过来刺进心里!
第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也是听闻此事的,但我不能用知道这个词,因为她只是听到了一点点棱角而已,但是她却以为自己所了解到的就是一切又或者是她太相信她所听到的事情了。上课后,她没有立即上课,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讲台下有些好奇的同学趁机问:“老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是她故意不想说还是真的不想说,她也没有指名道姓,所以她的话都缺了一个主语:“听别人指使,去投诉学校……” ,即使她说了很长,但我只记得这一句;就只有这一句,让我印象最深刻。
回源:
当事情从一个人的口里说出,再传进另一个人的耳朵里,又从这个人的嘴里传出,总是会不可避免地变意思。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居然成了受别人指使?她是怎样听到谁说我受人指使了?我真的想冲上讲台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所有人,但幸好我没有。
后记:
我早已不在乎那些人对我的看法,不管他们一开始对我的印象如何,经过这件事他们又对我有怎样的看法,我将在他们的记忆里存在多久……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这并不是进过这件事之后才有的想法,而是我从上高二起就已经确立了。对于那些“同学”,就让他们保持那节早读课对我的印象就好了,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也不必向他们解释。除了Feng以外,几乎没有人原原本本地了解这件事。第二天的中午吃完饭以后,我和Feng绕着教学楼走了一圈又一圈,我把事情都告诉了他。至于他是什么看法,我不知道,但说出来之后我的痛苦的确减轻了一些。
整个过程,我都接近保持沉默。如果你说我懦弱,我也不否认。但我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用软弱的态度去伪装,让他以为我已经从他的一节课里获得了救赎;也不要去和他和她有任何的交涉和冲突,以最平淡的方式假装接受。尽快地从这件事脱身,是我从走进办公室开始就想好的目标。假如我以强硬的态度去对峙,去反驳他,去和他理论,周六日能不能回家都还未知呢!老师与学生、学校与学生或者有着几十年丰富经历的人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些关系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唯有向强者示弱,才能更好地保存自己,等待自己的机会到来,与此永不相关。
2019.10.30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