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七日,周一,雨。如果没有突发事件,所有的政府部门都是这一天正式上班。但因为疫情,所有人都提前上班了。今天是我去镇政府进行信息录入的第一天。
昨晚招募志愿者的时候,名额是10人,但早上8点我冒着雨去镇上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4个人在等待,我以为还有5个人比我更迟,后来才发现我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开机,插键盘,部署电脑,换工作场地,找密码开机,工作安排教学……当我们正式开始工作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工作的内容虽然不难,但是挺复杂的,在word文档里面找到某个人的信息,然后再从信息中提取部分,填写在excel文档里面。看似简单的工作,实际上许多地方需要自己的判断与斟酌,而且有很多地方是模棱两可的,所以我们花了好长时间才真正上手。

下午,负责人给我们四个人逐个打电话,希望我们下午能早一点到达,开展工作。由于我们早上已经比较熟练了,所以下午进度很快,提前一个小时就已经完成了安排的任务。其实这一整天我们都没怎么说话,因为都在专注于工作,没有心思去互相了解。然后,就是晚上了,十点多,坐在我左手边的那个女生发了很长一段话,简单地说就是明天是她能参加志愿活动的最后一天。我一直以为如果谁没空了,不能来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需要提前说几句就好了。我没有想到她会提前一天发这么长的一段文字告诉我们。我突然感觉到,在办公室里一起工作的这些人,是很友爱的,也是幸运的。自从高二以后,我与人交往的能力没有任何的提升,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一个友爱的集体里面感受到尊重,是一件很让人开心、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还有另一个女生,是一位教师,在政府饭堂吃了早餐,回到工作的地方。我们坐在电脑前,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今天的任务安排。后来,负责人“小唐”告诉我们,今天暂时没有任务分配,上级也没有具体的安排。于是我们就这样,我、“ChuYu”、“小唐”、“JieMei”还有“YuPing”五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个上午,只有“小唐”偶尔有一些事情干,我们都在玩手机。

“小唐”主动挑起了话题:“你们都是学生吗?”这才打破了办公室的沉寂。然后我们就开始聊了起来。也正因为这样的聊天,我才发现在这个办公室里的人,是多么的优秀。“小唐”是我们的负责人,她是去年6月才毕业的法学生,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来到这里工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半年。她就坐在我的右手边,因此很多时候我都能透过眼角余光瞄到她。她工作的时候非常认真,敲打键盘的声音不亚于计算机专业的人,感觉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在她打电话对黄码人员进行健康问询的时候,她的声音低调而又沉稳,丝毫不慌张,一只手拿着手机听电话,另一只手用笔在纸上记录,有条不紊。专注的人是最漂亮的!她的穿着打扮都很普通,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的样子,但是有一个有趣的灵魂。昨天下午在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她突然从包里拿出一包“咪咪”撕开包装,走过来一个个地问我们要不要吃,事实上,咪咪也是我的最爱,在学校的时候,检查去饭堂门口的小卖部买很多包放在宿舍吃。我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志同道合”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这么优秀的人。但我不敢表露自己对于咪咪的兴趣,所以我并没有吃,我印象中只有许洁梅吃了。在后来的聊天中,我发现她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说话谈吐既有着公务员的严谨又有着学生的活泼,对于自己的工作应对自如,也不失生活中的浪漫与仪式感。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有趣的灵魂。
ChuYu,似乎名字里带“Yu”的人的身上都有一种特质:从容不迫,收缩自如。在第一天我见到她的时候,就发现她和别人不同,不同于别人的穿着打扮,我对于她的印象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对电脑比较精通,想来这里做志愿,但是并不想和我们这些人有所交集。现在,过去已经快要一周了,再回想起来,我当初的印象大部分都是正确的,只是最后的一点错了,她并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她大概是在小时候就已经住在广州,所以高中也是在广州上的学,现在也是和我一样,大二,她在一间民办学校的医学类专业。她来这里的路程要比我远,但是她每次来这里都是坐小汽车来的,而我只能冒着风雨骑摩托车!让我很惊讶的一点是,她也喜欢摄影,并且在学校里经常帮人拍写真,有一定的收入。在我的认知里,能够有人找去拍照而且是有偿的,这就说明技术非常好,而且设备也不一般。相比之下,我所热爱的摄影,只是偶尔拍一下日落日出,记录一下生活,合适的就投一个稿,设备更是简陋。但我还是鼓起勇气说自己也会一点摄影,并且拿过奖。其实我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交流,在摄影方面,最起码能看一看她拍的照片。但是,这是我们五个人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早上了。下午直至以后,我们都不需要再来了。
JieMei,她和YuPing似乎是朋友/同学。她是一个很擅长交流的人,通俗点说就是口才很好,工作中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都会主动请教工作人员,而且有着像真正成年人一样的成熟。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一名教师,当然也就能说会辩了!我看不出她的年龄,也并不知道她成为教师多久了,她分享了自己做教师的很多感受,还提到她曾经哭过。她是一个很真切的人,第二天中午我们离开的时候,“Yu”上了汽车走了,剩下我和她在屋檐下等雨,这种感觉挺好的,只是街上有点过于热闹了,如果能宁静一些,听得见雨的声音就好了。
YuPing,她是我曾经想象中的自己。她几乎没有说过话,我甚至的都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她就坐在我的对面,由于电脑的阻隔,我也看不见她的样子,只有开始那天,她和JieMei见面的时候,我听见她说过几句话,但我已经没有印象了。她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忽视的存在,对于她的一切,唯一知道的就只是她是住在附近的。
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长了,已经好久没有写过这么长的文章了,但是看下来还是觉得写得很差,并没有把自己心里想的东西完全表达出来,但是最起码写了,因为如果不写,大概不久过后就会完全忘记,所以现在把它记录下来,也不至于毫无收获。其实我与她们开始前并无交集,结束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交集,就像空间中两条相交的直线,在交汇点过后,就永不相交,只会越走越远。但是我很幸运能够遇见她们,一起工作,了解她们的故事。
2022.2.13 周日 | 17: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