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9日,我毕业了。今天是7月13日,是毕业以后的日子,我想我应该以毕业前,毕业中,毕业后的形式去记录下这段日子。那些片刻心里想说的话实在有太多太多了,但是现在离开了那个环境,却忽然间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毕业前
毕业前,应该可以从端午节回去以后开始算吧!那时候距离高考也只有不到两个星期,似乎所有人都在奋斗着。每一天里真的只有课室、饭堂、宿舍三个地方,不管是谁,都在用尽全力完成最后的冲刺,即使有些人早已经不在乎,但仍要努力装出用尽全力的样子。语文老师和班主任仍然告诉所有人一切还有可能,还可以有所进步;其实,他们说的真假对错都无所谓。至于我,与其说是奋斗着,还不如说是在等待着,我等待着高考的结束,可以脱离一切,然后一切都重归于零,开始自己的生活。当然了,我并不是放弃一切地等待,只是比起以前更为灵活,更为悠长。没有任何急躁的心情,不为完成计划而努力,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我以我认为是最大的付出去走完剩下的路,我不敢期待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我希望他们不要失望。
我回学校的一个多月里,生活改变了许多。原来我每天下午都会下课后立即回宿舍洗澡,再去吃饭,最后回课室;而后来,我放弃了这个做法,宁愿留在课室里自习到所有人都洗完澡再回去也不要陷入嘈杂和慌乱的纷争中去。我在课室自习到最后一天,而Yao已经这样做一年了!现在回想起来,远远地就能听到她独特的声音,还有那特别灿烂的笑容,这的确很美好。

高考大概一个星期前的一个晚上,我发现Yu每天都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许多东西和她根本没有丝毫的关系,然而她却会在突然之间“蹦”出来,然后心里想的就全是她了。这实在是太难受了,然后在之后的几天里,我给自己下了一个结论:我喜欢她!这并不是朋友与朋友之间的喜欢,也不是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的喜欢,而是我就是喜欢她,这是无解的喜欢。这一种感觉太奇妙了,会想着明天能不能遇到她而期待,会揣测她心里的想法而疑惑,也会因为想到没有未来而悲伤。尽管如此,我是丝毫不能打扰到她的。所以,一直到高考那天,我都保持了和往常一样的状态,表现出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所以,我和自己说:“我喜欢你,但不管你是否喜欢我,它都是单向的,都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是的,我喜欢她,也仅仅是喜欢她;所以我现在大概也就不必有一点的忧伤了吧!

考试前
这应该从7月5日开始吧!那天的上午上完最后一节课以后,我就开始在课室收拾东西了,这也意味着已经到达了毕业的最后一步。在我去小卖部买一些夹子路过Feng的课室时,刚好撞见了Yu,她问我:”你是不是过来帮我搬东西的?“我说:”我只是去买些东西。“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在一个星期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结束后她也说过同样的话。那一次时我去找Feng,她在把书搬回课室里;我在找完Feng以后,出来帮她搬了一箱书进去。但是这一次,在我买完夹子回来时,已经找不到她的身影。
额,我的毕业总不能全是她吧,总有一些其它的事?对,那天下午所有人都搬去自习室,在搬完以后,我回去帮忙布置试室。过去的那5年,我经历了6次帮别人布置试室,但我都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是这一次,轮到我帮自己布置试室了,虽然不是在这个课室考试,但是我的的确确在这场考试中。那是我最为”活跃“的一次,和很多人都有所交流,做了很多事情,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这一切都将结束,没有人会对我有任何的疑虑。
在完成一切以后,我去Feng的课室,他们还没有完成,Yu也在,但似乎他们两个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们三个就站在课室后面,贴着墙,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的人、前面的黑板、前面的桌子。那不是我的课室,但是站在这里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想象这里曾经的样子,想再多看一眼,静待时光的流逝……这种感觉的缘由并不是课室,而是他们;这一年里我找Feng的地点大多都是在这里,也正因为这里,所以我才会认识Yu。

如果有什么可以为我和Feng的友谊画上一个句号的话,那大概是我们一起做过的最后一件事:剪头发。那天下午一切都完成以后,他说想去剪头发,但其实他的头发并不算长,最起码比我的短,远没有到迫切需要剪的程度。在犹豫一番过后,我们还是一起出去了,离学校最近的理发店,只有几十米,店里很简陋,只有一人,是一个年纪稍长的男性。他说他在这里剪了很多年的头发,对学校很了解,和我们说了许多关于过去的事情。其实我和Feng都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所以就都是略微地回应他:“好像是”、”嗯“……我不想了解过去,也不看重这里的未来,但我放弃了原来毕业以后再剪头发的想法,在Feng剪完以后上去也剪了头发。Feng对此很惊讶,因为我原本是不打算剪的,只是和他一起出来而已。我不知道我们的发型是否一样,但这也无所谓。我在真正意义上的开始遇到Feng,也在那天剪断的头发和Feng而结束;这就像是一个句号,一个完美的句号。
考试中
7月7日早上8点多,语文老师进来讲了对我们最后的话。说话的时候,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异样,往日自信的与从容在今天居然一点都不见了,带着一丝的紧张,就连说话吐字的速度都变得慢下来。自从他说完话从自习室走出去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我们也在走出自习室后进入到一阵等待中,我去了Yu考试那栋楼的楼下,和她说了很多很多话。我挨着墙,她站在旁边,我们第一次不像往常那么拘谨,和她说话感觉很轻松,丝毫没有为半小时后的语文高考而紧张,我问她高考之后打算做什么,有什么计划?然而她给我的回答居然是:试还没考呢,这么快就想着放假?——一直到高考结束、回家,直到现在,我们都没再有机会单独说过话。
考试按照时刻表一步一步地进行着。和我同一个试室的人,几乎都不认识,我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每一场考试班主任看着我们从自习室里走出去,也在自习室里迎接我们回来。其实对于考试的过程,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很平常的心情,很努力地答题,很愉快地结束。
我不知道最终出来的成绩会如何,没有估分,也没有多想。
考试结束
2020年7月8日下午5:00,英语考试结束。几分钟后,在蜂拥的人群中我匆忙回到自习室,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快步走回宿舍。把东西放在床上后,然而接下来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有何可做的了,宿舍里仅有我一人,静静地坐在床边,大脑在一切无序中变为空白,享受着这一种独特的“宁静”。
几分钟后,表哥问我考得怎么样,我回答他:“就像杨利伟走出太空舱一样的感觉:感觉良好。”是的,这总感觉很棒,但并不是因为对自己成绩的自信,而是感觉自己完成了人生当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值得开心,值得拥有自信。

考完试那天下午,饭堂没有开,而我也没有吃饭。那天晚上填了几乎一整个晚上的表,终于在将近10点结束了。把一切处理妥当后,我躺在床上,看着这以外的世界,看着那些一起经历了高考的陌生人,他们室如何度过这一晚的?大概过了好久,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Angel”给我发的信息。

她让我别熬夜,其实我本来就不打算熬夜,只是打算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明天回家开始新的生活。最后,其实我想问她是否可以明天一起去吃早餐?因为我觉得那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那些字在输入框里停留了好久好久,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都没有删除。然而在最后我也没有发出去,因为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既然我们在无声无形之间认识,那么没有句号地消失也似为安好。与其见面留给对方一点残余的遐想,还不如让对方都在各自的脑海里逐渐磨灭,因为我们都将走向不同的远方。
毕业后
毕业典礼很早地举行,也很早地结束,对于我来说近乎于无。班主任亲自来到宿舍发毕业证,尽管一切都很平常,但是这也像是一种告别,我告别高中时代,她告别那三年。其实我很想和她说一声感谢,谢谢在那期间对我的指引,谢谢她没有放弃我,谢谢她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接过毕业证,把它放进包里,然后回到收拾行李中……

七月到这里就结束吧,我把它写完花了很长的时间。往后某个时刻看见这些文字,应该会回想起曾经的情景吧,可能只是某种感觉,某句话,某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