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6月的最后一天,是实践周的最后一天,也是我们大学三年级的最后一天。这一天结束,就意味着我们就正式开始放暑假了。我从未想象过这一天,因为我完全不想这一天的到来,我只想把时间永远停留在实践周,永远停留在她在我身旁的时间里。遗憾的是,这一天总会到来,实践周总会有结束的一天,她终会在这一天开始和我渐行渐远。
昨天晚上1点多我们三个才从自习室回宿舍,一直到2点多我才洗完澡改完代码睡觉,所以今天早上去得晚了一些。当我到达教室的时候,她和DLY还没有来,所以我一如既往地挑了人最少的一排坐下。没过多久,DLY进来了,但是他并没有坐在我的旁边,而是坐在了我的背面一排。出乎意料的是,我旁边的空位很快就坐满人了,我不知所措。没过多久她也来了,但是她看到我旁边已经没有位置了,就直接坐在了DLY旁边的空位,也正是我的背后。突然间,一股伤心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最后一天了,反而不能坐一起了吗,我不能接受。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懦弱,我完全可以在她到来之前叫DLY坐过来或者我坐过去,又或者在我旁边给她占一个位置也行,可我实在是太愚蠢怕事了,只会木讷地坐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坐在了后面。
她没有忘记我,坐下没多久之后,DLY就递给我一个面包,我知道那是她给的,我回过头去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继续写没有完成的代码了。快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差不多写完了,就搬动椅子靠在她的侧后面,指引她在电脑上进行一些后续的操作。我们靠得很近,我都能感受到她的体温,甚至在某一瞬间有一种要抱上去的冲动。
早上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我们的交谈很少,她的心情也不太好,可能对于她来说,下课那一刻大概会想:这糟糕的一天总算过去一半了,还有半天就能摆脱这鬼地方了。然而对于我来说,时间每过去一刻,我能看见她的时间就减少一点,我渴望拥有定格时间的能力。
中午12点多,我微信问她PPT用的是哪个?令我惊喜的是她很快就发了几句语音过来,能听得出来她很开心的样子。她的声音很好听,就是那种很甜的感觉。其实我完全可以在群里问或者找别的组员问,但是我只想找她。我只在乎她,别的什么事情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
我们的项目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们决定由最后一组提前到下午的第一组汇报,而主讲人是我。我改完最后的bug,接着改PPT,然后是过一遍汇报流程,中午我压根没有时间睡觉。首先是她在群里说:下午请我喝奶茶吃饭。如果是别人,那我肯定会推脱的,但是是她,我希望能抓住每一次和她见面每一次说话的机会,所以我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但是似乎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快,她肯定不愿意单独地请我吃饭,所以又补了一句:答完大家一起吧!接着没过多久,其它人也说要请我喝奶茶请我吃饭,我总不能都答应吧,但是我都答应她了,也没理由不答应其她人,于是就有了下面的信息:

我发完那几句话以后,她就彻底不发言了,她们宿舍的人也过了好久才冒泡。我知道她们肯定在宿舍讨论我,讨论我和她的关系,但是我只想知道她的感受,只想知道她对我的态度。自从我发完上面的信息后,她就很少在群里说话了,我看得出她似乎并不想被我“举起来”,在别人面前,她并不想和我有什么超过同学的关系。
很快,就到了上课时间。她来得很早,我准备到的时候,她就给我发信息了:来了莫。这两周的时间里,我们偶尔也会这样互相地问对方来了没有,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她最后一次在乎我到没到。我明白她是想让我坐在她旁边,但这并非是出于对我有好感,而是因为我要代表小组上去汇报演讲而给予的一点关怀。
就像一开始那样,我坐在了她的右边,DLY坐在了她的左边。很快就要上去汇报了,我的心里已经是万分焦虑,但是她似乎很平静,甚至不是很开心。她依然穿着昨天晚上和我一起写代码时的衣服,事实上那一套衣服很适合她,而且他还化了妆,看起来很漂亮。她转过头来很温柔地问我:今天我漂亮吗?我盯着她看了两秒,她似乎被我看得很不好意思,很快地就把头转过去不让我看了。我连忙说:好漂亮好漂亮,去拍照吗?我知道她不去,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也慌张地说:没有啦,不拍照。
接着,没过多久,我用拳头碰了她的手臂几下,说:“好紧张啊!”其实是我有意而为之,我只是想在这最后的时刻里和她多一点肢体接触罢了。她对于我的触碰似乎很惊讶,但是也没有很抗拒。一会儿过后,她以很温柔的声音主动提出:“来,碰个拳,给你加油一下。”于是我就伸出左手,和她来了一个击拳。我真的很喜欢她,她总是能表现出一些让人喜欢的行为,例如这个击拳,给了我极大的鼓舞。
几分钟过后,我就上去汇报演示了。开始时我有些紧张,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感觉声音都在发抖。但是随着演示的深入,逐渐放松了很多。在演示第二个模块的时候,有一个功能是两级联动的,在新建数据的时候,选了某个单位,就只能选指定的收货人。所以我在演示那个功能的时候,按我提前准备的数据,提到了她的微信昵称:“如果你选择了佛科院的话,那么就只能选择绵绵冰。”她应该会听到我的这句话,这并非是我的临场发挥,而是我早有预谋的想法。我看不到她听到这句话的反应,更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我觉得我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我喜欢她,在佛科院的剩下一年里,以及毕业以后的永远,我都想和她一起度过,绵绵冰是我唯一的选择也是我最好的选择。在讲完那句话之后,剩下的一切汇报都不重要了,现在我也已经记不清后面我讲了什么。

讲完之后,助教说要给每个组都拍一张合照。所以就叫上了所有的组员,在讲台旁拍了大学三年里的第一张既有我也有她的合照。可惜的是我没能站在她的旁边,她站在了DLY的旁边,我和她中间隔着她的舍友。

拍完合照,我们从讲台下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以为她会很激动,会替我开心,或者会因为我说的那句话而疑惑对我有额外的感觉,但事实上并没有。她很平淡,只是坐在那里继续写入党自传,偶尔靠过DLY那边和他说话。似乎对我更冷漠了,甚至就像刚才的汇报演示没有发生一样。我开口说话:“太紧张了!”她终于转过头来说:“没有,你讲得很好。”她把头靠在桌子上,贴近和我说话,然后我也打算把头靠过去。但是就在我把头靠过去的那一刻,她抗拒了,迅速地把头拉回去,不让我靠近她。实践周开始那几天她都不抗拒甚至主动和我有肢体接触,她经常靠过来肩旁抵着肩膀看我的屏幕,叫我的时候会整个手掌覆盖在我的手背上,甚至有一次她的肩膀贴着我的前胸好久。可是时间越往后,却抗拒和我有肢体接触,现在实践周就要结束了,就连和我靠近一点都不想,这是为什么?我无法理解。
她很少和我说话,我也不想听其他人的汇报演示,更不想玩手机,所以我只好偶尔去找舍友玩。中途某次我回到座位上,那时候DLY也出去了,所以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她从包里翻出两颗薄荷糖,然后递给我说:“这个给你,放到书包里,回去再吃。”我没有说什么,就直接收下了,放到了书包里。也许我当初应该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给我两颗糖,为什么要让我放书包里?为什么你不和我聊天?但是我没有问,因为我收到她送的糖已经是惊喜万分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说了一句:谢谢!她把糖给我之后,又专注于她的事情中了,完全不理我。她今天好怪异啊!我不理解。

再后来,也是只有我们两个人,DLY不在。我们都在看手机,都没有主动说话。直到她看从抖音刷到一条视频,是关于眼睛特效的。突然她把手机递过来,看着视频里女生的眼睛问我:“我的眼睛是不是和她的很像?”她说完就把头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四目对视……还没到1秒,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她把头转了回去,我说:“再看一眼。”然后她把头转了过来,我们又对视了0.5秒。我回答她:“是,确实很像,连眼白的颜色都很像。”此时其实无论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不知道她是何种心情,但我的心里已经是欣喜万分小鹿乱撞了。
以上,大概就是实践周最后一天所有的事情了。课程的最后,我们拍了大合照,她跟着DLY站到了后面,我依然在那里。老师宣布放学,他们去了A4楼找领导反映暑假C5自习室开放的问题,而我则是和舍友相拥着走回了宿舍。
